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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是我的经方我的梦的第七讲,中心思想是体现出经方的发展、经方的活用。经方只有在发展、活用中才能具备更强大的生命力,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张仲景在《金匮要略·消渴小便不利淋病脉证并治》中提到“小便不利,蒲灰散主之,滑石白鱼散、茯苓戎盐汤并主之。”小便不利连用三个方子,在这一点上讲,我们既要赞扬张仲景的言简意赅,更要客观地说,小便不利疾病太复杂,张仲景未必把什么问题都说得清楚,当然有好多是我们以方策证的。蒲灰散是蒲灰和滑石组成的,蒲灰其实就是蒲黄,当时张仲景用的量比较小,就是治小便不利的,什么问题引起的小便不利他并没有说。到了唐代孙思邈的《千金要方》中把这个问题得到了发挥,《千金要方·卷二十一》中提到“石淋之为病,茎中疼,尿不得卒出”,也就是说,孙思邈已经把蒲黄滑石散作为尿结石的处方,当然孙思邈这个方剂当时没有名字,就是这两样药。在1986年《陕西中医》魏平孙老中医用它治疗尿路结石的时候起名字叫蒲黄滑石散,我在1998年出版的《120首千金方研究》中就用了蒲黄滑石散的名字,实际上还是张仲景的蒲灰散,这就是发展。我个人在这本书中有一个医案,现在读来还是有点意思,这个病人是1995年10月5日找我看的,是陕西渭南人,他因为腰胁拘胀,以右侧为主,B超提示:直径0.6的光团,诊断为右输尿管结石嵌顿合并右肾积水,建议手术治疗。这个老先生找到我,绝对不愿意手术,这就为我们中医内服药提供了契机。当时视诊情况:形体壮盛,声高气粗,性格开朗,自诉腰胁胀疼,右侧为主,小便不利,肾区叩痛明显,舌暗红,苔薄黄稍腻,脉沉弦。我辨病:石淋,输尿管结石坎墩;辨证是:水湿不行,淤而化热生石,既则影响血行;治法是:利水通淋,化石活血,清热解痉;用蒲黄滑石散,蒲黄10 g,滑石20 g,猪苓15 g,金钱草30g,海金沙12g,鸡内金12g,胡桃仁15g,柴胡10g,黄芩12g,威灵仙12g,白芍30g,生甘草10g。三个月后患者专程来西安找我,说服药三剂后症状豁然减轻,通体舒泰,因为一个亲戚在药房觉得其中海金沙量小,改为30g,服方两剂,自觉服后不适,又用我的原方,以后结石消失,右肾功能恢复。这个病例,用的蒲黄滑石散、有小柴胡汤意、有芍药甘草汤意,这就是在经方应用中往往不是单纯的就原方说话,因为疾病是复杂的,我们学习张仲景有时候要得意忘形,这个得意忘形我用的是本意,就是说要取其精神实质,而不死于句下。在柳州还有一个病例非常有意思,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因为剧烈头疼找我复诊,因为病人多我记不住她,我看是小柴胡汤证,结果她妈妈懂医的,说“上次你给我开的是麻杏石甘汤,我们当时在妇幼医院把她的头疼治不好,吃了你的药非常见效,”坚决要把麻杏石甘汤用上,我说那现在不一定是这个证,她说你用上你用上,所以我只能照她说,在小柴胡汤基础上把麻杏石甘汤加上,她比较急,因为她说你不开小孩头疼上来就撞墙啊,我就开了三副颗粒剂,结果第二天她就找我来了,说已经不疼了,我说那吃了多少药,她一天一夜把三天的药吃完了。麻杏石甘汤张仲景本意没有治头疼的,效果这么好真是出乎意料。还有,我们一开始学经方都是在教材上学的,老师照本宣科也是可以理解的,基础的东西本来就枯燥,不像现在就讲的比较有花絮了,但基础的东西还是要认真学的。《伤寒论》确实是一个宝库,比如说“少阴病,二三日,心中烦,不得卧者,黄连阿胶汤主之。”黄连阿胶汤我觉得还是被大家轻视了,它为什么放在少阴病篇,大家并不清楚,说少阴热化证,太轻巧。既然是少阴病,热化、寒化只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病入少阴,病情危重,那是阴阳离绝的前提,在这种情况下,黄连阿胶汤非常有现实意义。按我的理解,这里的少阴病就是ICU的意思,也就是重症监护病房住的病人多半是少阴病,因为多半都是危重阶段了,其他病都隶属于少阴病,少阴病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你想,在ICU住的病人要是两三天晚上睡不着觉、心烦,这个人还能活得下去吗?2004年5月1日我应邀到柳州市中医院义诊,当时肿瘤科有一个台湾来的胰腺癌患者让我会诊,我看了后其他问题不好说,睡不着觉就是大问题,我开的就是黄连阿胶汤,结果6月份我第二次去的时候,这个老先生非常高兴的说“我吃了你的药第二天夜里就能睡着了”,这一次他说王教授的药我吃,因为他解决问题啊。我之所以敢在重症面前、在肿瘤面前应用黄连阿胶汤还有点前提。我在第四军医大学代的第一个研究生,考上研究生的时候已经毕业十年,是一个医院的副院长了,结果有一天她跟我说“王老师,我同学他母亲睡不着觉让我给开方子,你给开个方子吧”,我就开的黄连阿胶汤,结果过了几天她跟我说“你那个方子还真顶用”。我为什么要开黄连阿胶汤?因为黄连阿胶汤被大家忽略了,酸枣仁汤才大行其道,所以当用一般的方法解决不了的时候,我只有拿出经方来应对。我们有个三甲医院中医科主任,他本身就是搞全国失眠医学网的中医专家,有一次我到他那里去了,正好有个老太太找他看病,因为是熟人,他说“王教授你把这个病看一下,我看了好长时间效果不理想。”我说行,号脉以后,心烦失眠,舌红少苔,我说“这就是黄连阿胶汤证啊”,这个主任说“是不是有点凉啊?”我说“有热就用凉药。”他说“那你开吧”,等过段时间再见时,他说“你那个方子还真管用”。用这个方子这么多年治的内行不少,其中非常令内行感兴趣的是,它不仅仅是能治疗失眠,关键是没有常见安神的中药。有些长期失眠的人吃了药第二天连上班时间都耽误了。为什么能这样?因为心经有火,在我用黄连一般是12克左右,量是比较大的。 张仲景还有一个非常好的方子叫当归芍药散,原话是“妇人腹中诸疾痛,当归芍药散主之。”意思是妇人腹中多种疼痛如果没有明显指征不好分辨的话,那就用当归芍药散,所以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们中医杂志上好多文章都说当归芍药散好,但是揭示其机理的比较少。为什么当归芍药散治疗妇女多种腹痛呢?因为当归芍药散治疗的病机是血水互结,女子以血为先天,但水湿下注,血水互结,气机不畅,造成当归芍药散证,表现为腹部疼痛,本方用当归、芍药、川芎活血,白术、茯苓健脾利湿,看上去平淡,但考虑的比较全面,照顾到瘀血的方面,也照顾到水停的方面,恰到好处,所以应用起来非常方便。究竟针对的是什么病?实际上应该是慢性盆腔炎,热像不明显,但是瘀血水湿同时存在,用这个方子治疗效果不错。我在1993年8月13日接诊的一个大学毕业生,25岁,已经工作两年了,他从上学到我接诊,几年时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是这样说的“头、面、胸、胃发烧,头重,脐臀寒凉,腹痛5年,从学校到工作单位,服用滋阴潜阳、引火归元之类中药百余剂,丝毫无效,而且有一个老医师用附子、干姜竟各达30克,结果热增寒加,痛苦异常。”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我,首先舌质偏红,苔中间黄,脉弦,我想这20多岁的小伙子何以肾虚到如此程度,而且用热药反而加重,分明属于上热下寒,寒热格拒,用张仲景干姜芩连人参汤加通行督脉之药,这个方子是:干姜10克,黄芩12克,黄连10克,党参12克,鹿角霜12克,甘草10克,4付药,水煎服,药后寒热均减,头目清爽。继用上方5付获愈。张仲景在《伤寒论》358条讲“伤寒本自寒下,医复吐下之,寒格,更逆吐下,若食入口即吐,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主之。”这个病例不完全和张仲景的条文相同,但热格于上,寒凝于下是成立的,所以能取效较速。 上个月我在我们医院治疗的一个病例值得一提,我们一个中层干部发热20天,在我们医院住院,全院大会诊一次没有解决问题,第二次大会诊我参加了,所有讲过的专家都说西医,我讲的时候只说中医观点,因为这个病人发热恶寒,皮疹,颈部淋巴结肿大,关节肿大,最初川乌、草乌都用过,柴胡汤、桂枝汤、柴胡桂枝汤也用过,不行,我着重问了口渴的情况,他爱人说“口渴,喝水量大”,我看了,口唇偏红、发干,我说“这是三阳合病,之所以以前取效,是因为太阳、少阳经的药已经用了,就是没有用阳明经的药,所有这应该是柴胡汤、桂枝汤、白虎汤三方合用。”我又说“为什么没有用人参呢?”主管医生说“以前没有用人参,用的是太子参。”我说“人参才是真正力挽狂澜、扶正祛邪的药,所以人参败毒散、白虎加人参汤就是治疗发热的,这时候不用人参什么时候用?”我开的方子大约是:柴胡汤、桂枝汤,知母12克,石膏80克,山药12克,甘草10克,用了后第二天体温就有所下降,自我感觉很好。过了两三天,这个中层干部就走到我门诊上来了,说有效,因为他这个皮疹、颈部淋巴结肿大从西医来看确实很难说清楚是什么,所以大家都说查这个查那个,我说西医怎么查是西医的事,中医是治病,病治好了就证明对了,“善治者治皮毛”,当我们把在体表的疾病治好了,就不至于产生深入骨髓的病了,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截断扭转,有些病你治不好可能就向那个方向发展,我们在三阳阶段把它治好了就不向下发展了。我第二次的方子辨证是外邪未尽,痰毒郁结,病在膜原,治以扶正祛邪,化痰解毒,透邪外出,具体方子:生晒参12克,茯苓12克,甘草15克,枳壳15克,桔梗12克,柴胡18克,前胡12克,羌活15克,独活12克,川芎12克,薄荷12克,厚朴15克,草果10克,槟榔12克,夏枯草15克,浙贝母15克,白芷12克,葛根18克,桂枝12克,石膏40克。大约是荆防败毒散的意思,大家可能会说你不是正用经方的吗,怎么又用荆防败毒散了,我想我们是为治病的,不是要验证经方,该用经方就用经方,该用时方就用时方,不能局限地为经方而经方。这个方子吃了以后,到第二天烧就退了,皮疹、关节疼痛、口干等症状十去其八、九,再吃了四五付,再也没有发烧,就出院了。
1990年前后,在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中医科门诊碰到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病例,这个女青年叫姚薇,18岁,西安火柴厂的工人,现在火柴厂早都没有了,但是这个事却深深的记在我的脑海里。姚薇是1992年12月10日就诊的,主诉是入口即吐3年,3年前因为不明原因出现饮食入胃即吐,反复在各地大医院就诊,均以神经性呕吐诊治,先后住院过四次,中西药均不能达到止吐的目的,当时的记载是“形瘦骨立,面容枯槁,肌肤甲错,神情淡漠,行走需人搀扶,饮食入胃即吐,口唇干,饥饿难忍,大便干结,5-6日一行,舌稍红而干,苔薄,脉弱。”因为这个女孩有文化,看病时间长了,说的很清楚,我问“你胃里觉得热,那用过什么药”,她说“大黄甘草汤有效,再用就不行了。”我说“既然是胃火,用大黄甘草汤不行,说明热只是一个方面,应该还有寒。”考虑到以吐为主,我用的是乌梅丸,“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就是这个“吐蛔”限定了我们的眼目,其实乌梅丸不仅仅是治久利的,也是治呕吐的,我在众多寒热并用的方子中选用它就有这个意思,当时的方子是这样:乌梅12克,细辛6克,肉桂4克,干姜10克,附子8克,川椒10克,黄连12克,黄柏12克,当归12克,党参12克,3付,每天一剂,吃药后自诉呕吐稍减,胃中饥饿,能吃一点东西了,大喜过望,效不更方,继续用前方3剂,以后每日可食饼干三两而不吐,但是胃中饥饿不止,仍不能进其他食物,舌红略减,脉弱,我再用上方6付,已经能进食少许蔬菜,饼干半斤仍不能止饥,又出现了烦躁,我认为这是亏空太多,尽管我当时也嘱进食稀粥、菜糜滋养肠胃,不可过量,同时我觉得寒邪有所缓解,在上方加了栀子12克,淡豆豉12克,麦冬12克,吃了药以后就能逐步吃其他东西了。现在看来,这个女孩之所以以后没有再找我,这说明我们当时年轻,经验不足,辨证是辨对了,但辨病上有问题,因为辨病就有病程的问题,辨病就有主要病机,疾病演化规律的问题,我们只是一个方子有效,但是并没有解决她的身体亏虚,以后如何一步一步康复的问题,在当时我的水平还达不到,尽管在当时一个乌梅丸把几年的呕吐治好了,我已经很高兴了,但是现在想来,我们还缺少步步为营的战略眼光,病案就到这里,而我们的思考却不能停止。我们中医说辨证论治是长处,沾沾自喜,我认为,辨证论治是长处,但我们是以丢掉辨病论治为代价的,这个教训是深刻的,我主张在辨病条件下辨证。我的辨病条件下辨证论治思想的起源可以给大家复述出来,那也是我在西京医院中医科门诊时,有一个老太太全身泛发银屑病,痒不可忍,她女儿领她找到我,我认为是血中热毒,用犀角地黄汤加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缩小到小腿上有那么鸡蛋大一块皮损久久不愈,我就是把这个没有办法。因为这个病人取得这么好的效果,特别相信我,老找我看,我就得查书,看到古人好多方子中用石榴皮、乌梅,我就想这是什么原因,最后我想通了,也就是说当她开始找我时是这个病的泛发期、加重期、初中期,当我们用清热解毒,祛风止痒,活血凉血的药把疾病控制以后,病情进入慢性化,光用解热毒的方法就不行了,尽管这个时候她的热毒已经很少了,但是还有皮损,一点热都可以泛发出来,也就是说疾病后期到收尾阶段应该用收敛的方法,所以古人的单方中有石榴皮、乌梅。我豁然开朗,这就是辨病啊,古人的这个验方就是治牛皮癣,但是我们应该分析在哪个阶段、哪种条件下用,这就是我所谓的辨病条件下辨证最初的启发。 西安益群国医堂中医馆(地址:西安市明德路1号。预约电话:029-85277569、QQ:1376830346) 益群国医堂,致力于内、外、妇、儿、针灸等科常见病、多发病、疑难杂病的诊治及重症患者的康复治疗。云集国家级、省级知名专家教授30余名。满足不同群体患者的需求,很大程度缓解了“看病难、看名院名医更难”的现状。欢迎陕西省的朋友前来考察。 (责任编辑:益群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