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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扬经方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方面，由原来的一方一证变成在辨病条件下的经方应用；第二个方面，把单个的经方变成系列经方，逐步应用。这种机会的来临说来是与张仲景的《伤寒论》有密切关系。在1998年左右，那时我已经升了正教授，我们第四军医大学肿瘤研究所的负责人找到我，想让我从事肿瘤的中医诊疗工作。偌大的四医大为什么会找到我？据负责人师建国教授讲“因为你能背过《伤寒论》啊”。师建国教授真正是个高人，他作为一个西医，对中医也非常了解，他能看到要解决肿瘤的许多问题，用一般中医的方法还是不够的，只有打开经方这个宝库，用这个锐利的武器才可能取得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效果，所以他就破格地、大胆地、超常规地用了我。在我40岁刚过，经验、阅历、体验、智力、精力都达到一定得程度，具备了前几十年所不具备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在这个紧要关头，把我由大内科引入肿瘤，不仅仅是一个方向，更主要的是一个挑战，当我用经方治疗常见病、多发病驾轻就熟、左右逢源的时候，突然面对肿瘤，我真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对我来说，只能用最熟悉的方法来解决新的问题。我们教材上讲的肿瘤非常简单，如何从一个大内科的中医转变成肿瘤科的医生，是我初期从事肿瘤两、三年面对的问题。我既有寒热并用的经方经验，也有学经方、活用经方、用经方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发现了我们中医肿瘤界的一些弊端。真正意义上的中医治疗肿瘤也不过五六十年时间，许多前辈付出了很多的心血，进行了辛苦的、顽强的、有效的探索，但是当我们初期以毒攻毒、破血活血、清热解毒取得了一定疗效但是不满意的时候，上升了一个台阶到扶正健脾益气又取得了一定疗效的时候，我们中医肿瘤的疗效就进入了一个平台期，所以在一定意义上讲我们始终处于辅助地位，主要是我们对肿瘤病的本身缺乏深入的了解，受西医的影响太深，慢慢的我们知道不必要跟着西医走，西医化疗用到极致了，我们再用以毒攻毒有必要吗？治疗肿瘤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尤其是它的病机是复杂的，我们只能以复杂应对复杂，而不能以简单对复杂，我们有许多方法来解决问题，这个方法怎么找？这就叫“书到用时方恨少”。用什么方法打开癌症奥秘的大门？在这个时候我只有反复的求助古籍。也就是在这种苦于寻找思路的过程中，经方再一次拯救了我。我首先是从治疗肺癌上打开缺口的。因为肺癌是发病率最高的恶性肿瘤，但是我们历代中医文献中把肺癌归纳为肺积、息贲，咳嗽、喘气、胸痛、痰饮等等，这种归纳法就像中医内科教材很多病都有归纳，意义并不大，它还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辨病，同时我也发现中医内科教材四五十个病中间，只有肺痿没有和现代医学相对应，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我们解决问题突破的时候。经过反复研究，我得出结论，肺痿就是肺癌。肺痿这个病名是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首先提出来的，我们已经从字面意思上接受了积聚与肿瘤的关系，但是我们却不大理解痿与肿瘤的关系，把肺的肿瘤叫做肺痿应该说是有其病理基础的，这可能与肿瘤沿支气管壁浸润生长造成广泛狭窄，造成肺不张，产生通气不良有关。我们很难想象张仲景当时怎么了解肺痿的病例实质的，和现在CT做出的胸膜凹陷症几乎是异曲同工，因为胸腔肿块是摸不到的，相比腹部肿瘤可以摸到、直肠肿瘤可以从症状解释，所以在《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篇》有“热在上焦者因咳为肺痿，热在中焦者则为坚，热在下焦者则尿血、亦令淋闭不通。”从病因病机上来看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张仲景说“肺痿之病，从何得之？师曰：或从汗出，或从呕吐，或从消渴，小便利数，或从便难，又被快药下利，重亡津液，故得之。”大家知道，吸烟是造成肺癌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是我们看到的呢，吸烟的没有得肺癌，不吸烟的倒得了，所以张仲景说的这个肺痿从哪里得之，倒还真是揭示了一些被现代医学所忽略的问题，他归结为“重亡津液故得之”，类似我们所谓的阴虚、阴液亏虚，比如经常出汗、呕吐，或经常用直接通下药，伤津液造成肺失濡润，易受邪侵。尤其是张仲景提到“或从消渴”，也就是说早在1800年前，张仲景就发现消渴是造成肺癌的一个原因，就这点来说体现了有价值的前瞻性。糖尿病或者说胰岛素抵抗是恶性肿瘤形成或发病的相关因素，已经被现代医学所承认，现在我们看来糖尿病和肺癌是姊妹病。为什么糖尿病就能引起肺癌，以我的观点看是因为都具有燥湿相混的病机，肺癌是因为重亡津液，阴液亏虚，肺失濡润造成的，糖尿病也是阴虚为本，更为复杂的是糖尿病也好、肺癌也好，阴虚的同时也伴有痰浊中阻或痰浊上犯，所以张仲景认识到消渴是造成肺癌的原因，我觉得这也是我们说肺癌是肺痿的一个佐证。从临床表现上来看，就更能说明问题，用张仲景的话来归纳是咳嗽、咽喉不利、浊唾涎沫、气急、喉中水鸡声，这都是肺痿的主要症状，是肺失宣降，气机逆上所致的。尤其是喉中水鸡声的射干麻黄汤证以往为大家所熟知，但是因为大家不知道肺痿是什么病，所以这个方子固然能用于哮喘、咳嗽等常见病，大有买椟还珠致良药于无用武之地的偏颇。这个“喉中有水鸡声”西医是怎么描述的呢？西医说肺癌以咳嗽为主要临床第一症状出现的占到54.7%，典型的咳嗽多为阵发性、刺激性呛咳，常有咳不尽的感觉，无痰或有少量白腻痰，甚至伴有气管鸣。“气管鸣”是西医的说法，“喉中有水鸡声”是张仲景的说法，上次我也讲过什么叫“喉中有水鸡声”，水鸡就是青蛙，水鸡声就是青蛙叫，因为喉中有痰，通过气流的时候又冲不掉，所以有这种连续的声音。还有气急、气短，张仲景称为“上气”，张仲景多次在肺痿中提到“上气”，“上气”是什么？我的观点是“上气”就是“哮”，没有痰鸣声音叫喘，有痰鸣声音叫哮，所以张仲景多次提到喘而从来没有提到哮，他是用上气代替喘的。哮喘、气短这都是肺痿的常见症状，实际上它也是肿瘤沿气管、支气管壁浸润生长造成广泛狭窄以至产生通气不良造成的，当然晚期淋巴结转移压迫大气管、弥漫性肺泡癌、胸腔积液、心包积液等等使肺脏萎缩也可以引起气短。咳血或血痰是肺癌常见症状，大约以咳血为第一症状出现的肺癌约占18.9%，大家不要忘记我们经常说的千金苇茎汤就是在肺痿中补充的方剂，张仲景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肺痿就有咳血或血痰，但是他将肺痿、肺痈并列提出，按照他省略互见的语言风格，咳血或血痰在肺痿中的出现是不言而喻的，肺痿有血无脓，肺痈有脓无血，明代医家王肯堂在《杂病证治准绳》中明确指出“肺痿或咳沫，或咳血”这是明代医家对张仲景学说的继承和发展。肺癌的胸痛也是非常常见的，张仲景在肺痿中明确提出“咳则胸中隐隐痛，若咳则胸中隐隐痛，脉反滑数自为肺痈，咳唾脓血。”这个意思是鉴别诊断，当肺痿的时候是胸痛，脉不应该滑，如果滑的话就是肺痈，“脉反滑数”可以看出张仲景在这一章主要讲的是肺痿而不是肺痈。肺痈我们以往理解它是肺脓疡，实际上临床上并不多见，而多见的类似张仲景讲的肺痈的往往是肺癌伴有感染，这才是张仲景把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并列提出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张仲景在脉象上还做了鉴别，“脉数虚者为肺痿，数实者为肺痈”。还有，肺癌常常伴有发热，大约以发热为第一症状的肺癌占三分之一，张仲景说过“脉数虚者为肺痿”，也说过“数则为热”，这里可以看出肺痿是有发热的，从而证明张仲景的语言风格是值得我们认真探讨的。此外张仲景在肺痿中还描述过遗尿、小便数，必眩，从这写症状来看，与肺癌脑转移极其相似，所以我觉得从临床症状分析，肺癌就是肺痿。肺癌从肺痿论治有必要吗？有。因为肺痿是张仲景作为第一大重点病来提出的，他不仅有病名、病位、病因、病机、鉴别诊断、预后判断，更主要的是在肺痿中张仲景就有六个证型、六个代表方剂，这在我们中医辨病论治的理论体系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中医经常沾沾自喜，说辨证论治是我们的长处，而这种强调辨证论治的长处是以丢掉辨病论治的长处为代价的。张仲景的六病辨证，《金匮要略》上几十个病的辨病，我们怎么能把这些都丢掉而只说辨证论治呢。我们看看肺癌和肺痿的关系，看看张仲景是怎么在肺痿这个辨病的前提下辨证的，是怎么在肺痿的前提下应用经方的，我们就会豁然开朗。麦门冬汤是经方中的经方，历代医家用麦门冬汤的很多，赞不绝口的也很多，用麦门冬汤治肺痿的很少，用麦门冬汤治疗肺癌的据我所知很少，张仲景的原话非常简单“大逆上气，咽喉不利，止逆下气者，麦门冬汤主之。”按我的说法它有滋阴清肺，化痰降气之功，其中最出彩的对药是麦冬和半夏，我们平时讲麦门冬汤总讲这是肺胃阴虚的，那为什么要用半夏呢？大学教材二版《金匮要略释义》为例子，他说“半夏下气化痰，用量很轻，且与大剂清润之药配伍，既不嫌其燥。”也就是说他没有燥湿相混的概念，所以解释不了滋阴的麦门冬汤中为什么要用半夏这个燥湿药，干脆就说用量很轻，实际上意思是相恶的。实际上麦门冬汤中张仲景用麦门冬七升，用半夏一升，一升是用量很轻吗？恰恰相反。我们用以经解经的方法来看，张仲景用半夏的方中，大量如大半夏汤中用二升，小量如半夏泻心汤、小青龙汤、瓜蒌薤白半夏汤、射干麻黄汤、厚朴麻黄汤、泽漆汤、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汤、附子粳米汤、温经汤等等都是用的半升，中量如小半夏汤、小半夏加茯苓汤、半夏厚朴汤、以及我们所讲的麦门冬汤都是用一升的，试问这里用一升的半夏何少之有？从临床实践来看，麦门冬汤理法精当，用药精炼，作为古人治疗肺痿已经是难能可贵，登峰造极，但是从我们现代认为肺痿就是肺癌来比，麦门冬汤的配伍固然有高妙之处，但是从肺癌的实际需求来看还是不够的，所以我师麦门冬汤之意，在其基础上拟定了自己的新方，叫海白冬合汤。这个方子是：海浮石30克，麦门冬15克，百合12克，白英30克，人参10克，生地20克，瓜蒌15克，半夏12克，元参12克，鳖甲20克，穿山甲10克，灵芝10克，炙甘草10克。其中海浮石化痰散结和人参气阴双补同为君药，麦冬、百合、生地助人参滋阴润肺，瓜蒌、半夏助海浮石化痰散结，同为臣药，穿山甲、鳖甲软坚散结，白英清肺解毒，灵芝止咳平喘同为佐药，甘草既止咳化痰、调和诸药为使，组成了益气养阴、化痰散结的海白冬合汤，符合肺癌气阴两虚、痰浊犯肺的基本病机。据我临床观察，痰浊犯肺、气阴两虚型占到肺癌的三分之一，所以基本方剂的创立可以说是我发扬经方的标志。海白冬合汤（也叫润肺散结汤）自我发表文章以后，业内许多同行给予了肯定，代表人物是黄金昶教授，他在著作中明确提出王三虎教授的海白冬合汤效果好，河南省中医院有个博士也在网上发表过类似文章，当然用海白冬合汤第三方验证也是有据可查的，我把它作为新的剂型改名为润肺散结汤，是广西自治区的新药科研课题，现在这个课题就其药剂学研究已经发表了三篇文章，也作为广西十二五肿瘤专科创新平台建设重点推出的有地方特色的代表方剂之一，被广西十七家中医院肿瘤科推广使用。 西安益群国医堂中医馆（地址：西安市明德路1号。预约电话：029-85277569、QQ：1376830346) 益群国医堂，致力于内、外、妇、儿、针灸等科常见病、多发病、疑难杂病的诊治及重症患者的康复治疗。云集国家级、省级知名专家教授30余名。满足不同群体患者的需求，很大程度缓解了“看病难、看名院名医更难”的现状。欢迎陕西省的朋友前来考察。 |
